时代小学 时代小学对口初中

灯渔 836
左侧宽88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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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代小学 时代小学对口初中

有人说,青年人的心是扩张型的,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无限开拓和索取,中年人的心是守成型的,只想着如何把索取了的守护住,而老年人的心则是平淡的,无所谓了取舍,只会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回忆往事。我的叙事无关年龄及心型,只是为了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,回头看看走过的路,是不是越走越远后,偏离了初心,给童年这个并不值得深品的年代一个交代。

村中后街中有一棵几百余年老槐树,前面是一家地主老院,当地主的儿子于几年前安眠在教会里,岁月的变迁使得这户人家最终绝户,而树依旧顽强活着。树的主干早已枯死,但树皮以强大的生命力支撑着整棵树的繁茂。传说,这是棵神树,有人在雷雨天目睹过两条蛟蛇缠绕树身变化真龙,而那夜,树的主干被雷劈断了,但树没有倒,后来这棵树就没有了干,只有树皮支撑。

我一岁多时刚刚会走路,家人带着到这里玩,一不小心摔倒,磕在了树下的石头上,留下了至今依旧清晰的印堂上的伤疤。正是这一下,封存了我六年的记忆,无论我怎样思考回忆人生前六年的时光,一无所获,而关于这六年点滴的故事也只有通过爸妈的回忆来想象一番了。跟很多同龄人也交谈过关于何时“记事”的问题,就是谈谈在几岁时开始有了记忆,或者说现在还能回忆起几岁时的事情,很多人说一两岁,更有人说三五个月大时候的事也能记起,我不敢苟同,客观来说三四岁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吧。

人老了传神,树老了成精,这棵树真的很邪,无时不透露着阴深,天灾不死,水火不惧,想想真的后怕,一岁多的小孩大脑是很脆弱的,甚至剧烈摇晃都会把大脑晃出来,这一磕,也是福大命大了。只是这六年的时光该如何解释呢?是被树精偷走了,还是老天故意责难,给不完美的人生加添残缺?人生六年,我不认识它,它也不认识我,只有苦笑!

幼儿园,七岁,模糊记忆好像搬着凳子来上过课。那时刚修建了村小学,学校占地很大,是城隍庙老址。学校的铃铛更像是寺院里和尚专用的做功课的道具,一天和尚撞一天钟,一天学生也摇一天的铃,“当当当...”摇响了上课,也摇响了下课,摇响了一天又一天...

学校共四排房,南面两排西到东分别是三、四年级,办公室和五年级。北面两排二年级、一年级,一年级和幼儿园。教室的前面种的满满的菜,辣椒茄子笋,大蒜小葱姜,另外小空间种有一些不出名的花。最后面是操场,两个篮球架,东西单调的对望着,东边是厕所,男南女北,别的没了。只所以说模糊记忆,是因为只记得三两片段,或熟悉或陌生,亦或将陌生温化成了熟悉,亦或将熟悉冷化成了陌生,真假记忆,哪里说的清道的明呢,真假印象中,参杂了多少想象成分?

在那丁点的陌生与熟悉桥段里,显现的是真实与虚幻距离的无限接近,只有找老同学来求证真伪。才能确定,那时幼儿园是没有正规硬件配置的,黑板是块并不太黑的木板做的,涂的黑漆,凳子都是自家里带来,上下学都背着个破书包外夹着凳子,没有书本,记忆中最多的就是在一起玩游戏,一群人围成一圈,老师在背后丢个手绢。直到一年级时才教aoe和1+1等于几,用的桌子是粗糙的木板锯开来的,条条弯曲纹路像是深耕过的田,写个字乱拐弯。我们那时候的孩子上学是不需要接送的,自家长把孩子送进校门,就不会再到学校,除非交学费。

八岁,正式上了一年级。突然之间,自我终于回归。蓝天,草地,花朵,一切都是那么新奇,仿佛涅槃后的重生,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过脑不忘,甚至能回忆起哪天那日做过了什么。直到后来看书上说,过往就是过往,要善于遗忘,不能给大脑过多的压力,所以才开始了选择性遗忘。

上学的第一天,学习的第一节课,背诵的第一首古诗...无数的第一次,都是那么新奇。那个同桌同学,老师说让女同学要穿袜子来上学,他不知道怎么偷了他妈的袜子来上课,被同学说笑了好一阵子。有个同学,躺凳子上睡着了,嘴里还嘀咕着“我喝水”,被其他人给灌了一肚子水,醒了还不知道。

一群男孩偷吃了老师种的辣椒,老师一怒之下罚每个人吃一大把红辣椒,辣的个个脸红脖子粗,偷跑回自家拿馒头来缓解。趣事太多,却又沉重的笑不出来。为什么会家徒四壁?那时家还是土屋,甚至屋顶还会漏雨,听妈说以前家更破败,只是用棍子撑着房顶防止倒塌,爸确实劳累了一辈子,他翻盖了三回老宅,盖了一处新院子,那时的他确实没有能力改变,不能用获得的收入来丰富基本的生活,咸菜馒头,就是一天的主食,哪里还敢奢望去炒菜吃。

和同龄人交流,有人说过那时的他都是捡别人的铅笔头来用,上晚自习时没有电买不起蜡烛只有借别人的光来写字学习,我没至于狼狈到这个程度,但也好不哪里去。为了给父母要一双新雨靴不给买偷偷难过过,为了父母没能在集市上带回来点好吃的失望过,为了奶奶把捂了不知道多久发霉长毛的零食给我吃痛心过。小学门口那个常年在此摆摊卖冷饮零食贴画的老太早辞世多年,那时她常跟妈提,别人家的孩子看到什么要什么,独你家的孩子很懂事,从来不乱买东西。

她说的不全对,我也会买。那时妈会把毛票放在柜子下面,不多,往往都是三角五角,我会偷偷的拿,拉上弟弟去别处买冷饮吃,一毛钱两块冰棍,或四块面糖。有一次,拿多了,七毛或八毛,买了一本书,爸知道后让我给退了回去。说我不需要看这么早,以后学校会发课本。我退了钱,从此再没有乱拿钱,我也懂得了父母不是不知道我偷拿钱,只是也不忍心看着自己孩子过的如此清苦,凡事都会养成习惯,“偷”是不可取的,要,就光明正大的要,穷人家的孩子早成不了家就会更没有生存机会。

诸葛先生说,志当存高远,有志尚需好学,非学无以广才,非志无以成学。那时的我们太幼稚,没有人问过我们为什么来学习,我们更不可能回答出如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类的豪言壮语,也理解不了什么是追求和理想,如果非要说无非也就是建个好房子,娶个好媳妇之类的,没有人督促我们学习,也没有人来认真引导。

平心而论老师们做的并不好,父母也没有尽职。我们那时对老师都是很害怕的,父母的话可以反对,但老师的话就是圣旨。老师说这个星期天全部学生给我地里去拔草,没有一个学生会说不,老师也习惯了这么干。在学校里最正常的不是朗朗读书声,而是热闹的给花园菜园操场铲草,擦教室玻璃,打扫卫生。四五年级时更是让隔段时间就从自家带铁锨来,挖厕所,早自学时干,一锨一锨把臭粪从粪坑李掏出来再堆起来,一个早自习差不多干完,早饭也别指望吃了,恶心的要命,一天臭味从身上都下不去,脚上往往还踩到不少。由于经常干活,幼嫩的手经常磨破。

老师的教竿很是恐怖,由于经常打学生,换的很勤,课堂上有不认真听讲的,过去照头上就的一杆子,经常打折,也真下的了手。也有老师相对好点,会用粉笔头照头上扔过去,准头是没的说,一扔一个准,粉笔头还会弹跳一下子,不去国家队搞射击类的比赛真亏了。最厉害的就是我们校长兼数学老师,他会在课堂上布置作业,做不完不放学,第二天会把做错题的本子留在办公室,让学生自己去拿。去了后什么话也不说,先照脸上甩两巴掌,经久都消不去那五指大印,然后再问怎么做错了,如果还答不上来,再加点力道,打不哭是不会住手的。同学们都对他恐怖的不行,最好不知道哪位受他“照顾”多的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“铁砂掌”,倒是叫绝了。

我还好,从未被打过,这么严厉的教学模式不容我上课开小差,我会把老师讲的认真记下来,当然了,放学后除了草草完成作业,书本有多远会扔多远,玩到昏天黑夜。还好我的记性好,或者优于旁人的理解能力,逻辑运算能力等,五年,我都是名列前茅,拿了五个奖状(每年年底考试后获得班级前三名的会拿到奖状),上写“某某同学在某学期成绩优秀,特发此状,以资鼓励”。我承认自己并非天才,天才基本都是疯子,我是正常人,只不过是比别人更用了点心。带教室钥匙时我怕起的晚都是第一个到教室,有次因表坏了,一个人大半夜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没等到开大门,又回去睡觉了。

正因我能以全镇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初中,再拿三张奖状,八个,挂在堂屋的墙上,上四下四,煞是扎眼。再山大结束了学校教育。老天对谁都是公平的,当对你开了一扇窗的同时也会开闭你另一扇窗,高智力与低情商的落差深深影响了我,让我寸步难行又得寸寸行,会又能怎样,闷头苦干的都是会的人,不会说话不会做事,那就只能做闷头拉磨的驴,也许是一开始我们接受的教育方式就错了,也许是自己本身的缺陷没有及时纠正变为习惯了,明悟的太晚,想改变又不知道从何做起,都只有在次次碰壁中短嘘长叹了。

学习好,肯定就是一个好学生?不对,我至少那时不是。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富有挑战性,没事就拿打架来解闷。想想可笑!为何说是解闷?因为打架根本没有动机,同学来叫就过去,这边聚几十人,那边聚几十人,摸到什么就拿什么投,瓦片石头土坷垃,都是很好的武器。攻进西边村里,打的南边村里人到处乱逃,打的东边村里人不敢再打,打的北边村里人胆寒,这就是一群十来岁学生做出的成绩,也真该骄傲一回。

往往都有受伤的,往往伤口都还在脸上,血淋淋的也挺吓人,不过这不算什么,好的快,一般家里长辈也不大管,回家后洗掉血痕就等着慢慢好。有个同学仗着新兄弟多到处耍横,被我教训了一回也老实了,给他肩上留下了一大圈血牙印,再不敢嚣张。放学后或上课前我们做的最多的就是找块平整的土地去翻跟头玩,看谁翻的多翻的正,正翻反翻,有次在一个草垛上往后翻,没把握好力度,直着下来了,头差点没插进土里,蒙了好几天,脖子疼了老长一阵子。对力量的崇拜,对强横肉身的崇拜,使我们那群人得到了不少乐趣,倒是也锤炼了身体。

五年,或者说打小,记忆中我只打过一次吊瓶,那次可能是发烧,三十九度多,感觉浑身发冷,迈不动腿,大热天的非要捂上棉袄晒太阳才舒服,妈感觉不对劲,去打针吧,当天打完吊瓶没有管事,第二天也没有再去打针,和一群大点的学生去打了一场篮球,跑出来一身汗,病就好了。强横的肉身,只是基础,维德才能服人。肉身再强横,也要讲理,也要可为可不为,不能糊涂中做了别有用心人的枪头。操场的墙上写的邓老的标语:德智体全面发展,德是放在最前面的,也说明了它的重要性。百年树人,树的就是这么一个字吧。“将教天下,必定其家,必正其身”,我很喜欢“正”这个字,中正方直,有棱有角,规矩尺度,不走歪路。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。

我们是真正穷人家的孩子,如果不去善其身,正其心,永远没有了与条件好的人一较高低的机会。失德,于今已是普遍现象,不管愿不愿承认,我们都在深受其害并助长其疯长,失德于生活、工作、亲人,爱人,少吗?无知的背叛加剧了安全感的丧生,尔虞我诈让人心更自私,无情婊子成为了大众追逐的偶像,劳苦人民被逐出主流视线。媒体养出了一群偷趴裙底的龌龊狗崽子,电视剧总是三角四角理不清的乱情滥情故事,工作潜规则,人情回报难,有事千人围,难见一指扶。何为道德,品德如何,美德在哪?都该细细想想了。

美食,总是吊人口味,而今也早腻味了运河之都的醉虾,泉府的蛰头及岛城的海参,难忘的还是那久远却清淡的幽香。榆钱饭,槐花饭,马笕菜,地瓜叶,我说的这几个没有吃过的很少,不多说。一有空闲就到处张罗吃的,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,逮着了就挖个洞,把逮着的东西除内脏外面糊层湿泥,放在洞的最下面,生火慢慢烘。

为了逮飞的鸟没少做了弹弓,不过逮着的太少,肉也不多,还是专注于好下手的东西,我最爱吃的就是烘的地瓜,那时基本家家都种,自家地里挖几块,烘的那个香啊,泉府的烤地瓜只能算是个渣。玉米要烤,带皮烤,豆子最好伺候,直接扔火里,叫“蹦豆”。鱼类不好鼓捣,有办法,带到同学家里,支起锅,加两瓣蒜,滴点油,喝的肚溜圆溜圆的。村后有几百亩果园,苹果、梨、桃、山楂、杏、葡萄都有,当农人收完了果子我们就会进去再扫荡一圈,往往收获颇丰,同学家种的是苹果,个头大皮红,我们经常跟他果园里帮忙,顺便吃点苹果草莓什么的。

果园前是几百亩的水坑,也是我们的乐园,莲叶、蒲草、芦苇还有无数跳腾的鱼。我们整个夏天都会泡到水里,摸鱼踩藕摘莲子,或者拿着钓竿挖点蚯蚓,钓上一整天。每次来水,我们都会带着个小网子往桥口一堵,鱼就有了,一会功夫就能网一大桶,或者下大雨后去桥头捡鱼,一二斤重的鱼很多,老是往上蹿,蹿岸上去就下不来了。鱼或做汤或糟了吃,给那个并没有多少吃头的年月确实增添了风味。

但是,果树还是尽皆除去了,果子太便宜,果园没了,改种了麦子玉米,水塘断了水干枯了,也听不到了蛙声,一池塘的生命因水竭消失不见。我们现在吃的是丰富了,但没了那份清香,更添加了有机肥农药和各色添加剂,不怪各种疑难杂症出来了,人不长个瘤长个癌倒不正常了。

当我们终于意识到我们的暴虐带给自身的灾难性惩罚,想重新改善时才懂得这惩罚的代价如此沉重,环境的污染,生态的失衡、雾霾的猖獗,饮用水的危机,个个都像悬在头顶的利剑,别等到钱有了命没了,去哀叹。况且也没有换来钱,只学会了断子绝孙式的掠夺,只知道有任何问题都会有政府来买单。

以前渴了水塘里捧口水就能解渴,现在你不敢,以前一年多长成的猪,现在只需三个月,所以你得了三高症,医院成了最大的赢家,比集市更拥挤,也怪不了医院心黑,有市场,供不应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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